123.姚霁04_论报恩的正确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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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姚霁04

  邵琰转身便要走,裴耀顿时心慌,连忙上前几步拦住她:“阿琰我先前那些话是开玩笑的,你别当真——”

  “我不觉得是玩笑,”邵琰看了他一眼,见他挡住了去路,偏了身子要往另一个方向走,又被裴耀拦住,邵琰声音含怒:“裴三郎,我性子就是如此古怪讨人厌,开不起玩笑,也听不出你这‘玩笑’有什么好笑的地方,看来是我不够知情识趣,跟我成亲的话日子只怕是无趣得紧,好在你及时醒悟悬崖勒马,也幸好此刻你我还未成亲不至于泥足深陷,你让开!你去找个跟你志趣相投的吧,我就不奉陪了。”

  她作势要往左边走,见裴耀又要往那边拦住她的去路,邵琰却只是虚晃一枪向后退走然后瞅准了时机向旁边跑开了。

  “阿琰我错了——”裴耀从后边抱住邵琰的身子:“我只是因为你见姚霁这事一时被嫉妒冲昏了头脑而已,我不该起意想要试探你跟你说这些混账话——以后再也不会了!”

  “裴三郎!”邵琰想要挣脱他然而这次裴耀时候铁了心了不再似之前那样能够让她轻易离开,不由得怒了:“你放尊重些!再不放手,我要叫人了!”

  “我不放,”裴耀此刻是真的不敢松手:“我一放开你一准便跑了。”

  顿了顿,他又道:“其实你叫人也没用的,她们哪里敢管我俩的事,我们毕竟是定亲了的、是未婚夫妻——”

  “很快就不是了,”邵琰冷声道:“多亏了你方才那番话,将我点醒了,如今我是茅塞顿开,我考虑清楚了,姚二郎的确是个不错的人选,你快放开我,也许此刻他还没有走远,我或许还能追上他呢——”

  裴耀双臂又收紧了一分:“我不准你去。”

  “你不准?你凭什么不准?”邵琰心中气愤:“你以为你是谁?你是我什么人?你凭什么‘不准’?”

  “阿琰我真错了,你要如何才肯原谅我?你要怎样才能消气?”裴耀也知道自己先前的玩笑开得太过了些,如今听得邵琰正气头上,再不敢胡说了,连忙辩解道:“我只是因婚期临近心中不安,你又要见姚霁……我一时心慌便口不择言了,我没有要退亲的意思,我怎么可能会退亲呢?”

  “原来是你觉得委屈了,”邵琰挣不开他,只好偏头看他,裴耀亦正好看向她,邵琰别开脸,低下头:“既如此,婚约取消便是,你以后都不必再这么委屈自己了。”

  裴耀慌了:“阿琰!”

  他乍然拔高的音调让邵琰身子瑟缩了一下,一直抱着她的裴耀自然是察觉到了,虽然心中也在生气,到底还是放缓了语调:“阿琰你公平一些,你先前总拿这事来吓我,如今我不过是随口说了一下而已,而你连问都不问一声便信了,是不是太草率?”

  “你果然是对我积怨颇深的样子,这样看来,我们不成亲也许反倒是对的,”邵琰眼睛酸涩:“幸好,成亲之前醒悟总比成亲之后再反悔要来得及时得多。”

  “谁要反悔了?”裴耀急了:“阿琰,我说了这只是玩笑,你别信——”

  “我为什么不信,我不信又能如何呢?”邵琰悲愤:“之前是你自己说的,绝对不会拿这种事来开玩笑,而今你说出这样的话来,回头却又跟我说‘只是玩笑’,那你的话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裴耀自觉理亏,邵琰不等他回答又道:“当然,你也没错,毕竟错的是我,当初的确是我常把类似的话挂在嘴上,如今也不过是一报还一报是我活该罢了。”

  “上次你跟我点明之后,我便再也没有说过类似的话,”邵琰低头:“只是原来你一直都在耿耿于怀,一心想着要报复我——”

  “阿琰你别这么说!”用上“报复”两字未免就有些太严重了,裴耀双臂收紧:“我真的就只是一时鬼迷心窍胡言乱语罢了,我们将这事翻过去不再提了好吗?”

  “是耿耿于怀也好,是鬼迷心窍也罢,”邵琰摇头:“你既然说出了口,那么我自然是信你的,也许正是‘鬼迷心窍’才让你将真心话说出来而已,我明白的,也会接受这个结果的。”

  一直以来,她就对两人的婚事有诸多的不安,她以前说过,她没什么凭恃,其实也不尽然,她在这桩婚事里唯一的凭恃便是裴耀所谓的“情意”,可是“情意”这种东西,看不见摸不着,非要说得具体一些,裴耀所谓的“情意”于她而言不过是初雪之后湖面上薄薄的一层冰,随时会消解融化,她不敢尽信或者说她从来都不信,但是裴耀既然要坚持,哪怕邵琰觉得自己随时会一脚踏空跌落湖底,也要忍着那分恐惧陪他走下去,然而若是裴耀想要退却,她便连脚底下那一点立足之地也尽失了。

  她承认,她信不过裴耀,她觉得裴耀迟早会对她撒手不顾,所以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一再地试探他,是因为在两人的婚事之中,她从来都不是占上风的那个人。

  当初裴耀说也许三年五年、也许一辈子,到了她嘴上,却变成了“五年三年”,没了一辈子,因为她觉得,他们大概是过不了一辈子的——如今这般,其实一早也在她预料之中不是吗?甚至都不必等到两人成亲之后。

  她不是对他俩的婚事无所谓,而是因为她始终明白,这婚事成与不成,其实从来都不在她、全看裴耀,她可以长辈力争,但那坚持也是立足在裴耀不会退却之上,可一旦裴耀想要抽身而退,无论如何她都只有接受的理,去质问他去指责他去死缠烂打,只会让她更难堪更丢脸而已。

  她本就活得卑微,不愿自己再跌落到泥淖里、做一只只能向人摇尾乞怜的狗,伸出满是污泥的手,求裴耀拉自己一把——她会看不起自己的。

  就算跌落泥淖,她宁愿就那么死在污泥里,也不愿朝别人伸出手——因为她怕会被人落井下石或是踩上一脚。

  这是她仅存的尊严,虽然这自尊在裴耀看来,也许不过只是笑话而已。

  就像她当年不明白那些庄客被胡氏那般欺压为何还是忍气吞声一般,裴耀也不会明白她的忧虑的,他虽然父母双亡,但是生活优渥,即使有裴家二房偶尔添堵,但总的说来,依旧是人生顺遂不知人间疾苦,想要什么无论如何都会得到——包括她。

  可她不一样,她拥有的不多,得到也怕失去,裴耀不会明白决定要嫁他需要多么大的勇气,这世间不是什么人都适合站在高枝上的,至少她就不是,她在地上待习惯了,将她放在树上只会让她站立不稳心生恐惧,她怕自己随时都会摔下来摔得粉身碎骨,而这不安在裴耀看来,也许只是矫情或者多事罢了。

  他们从来都不是一条道上的人,非要行到一处,彼此需要迁就的太多,结果可能是两败俱伤——她从来都知道的。

  裴耀感觉得出邵琰身上的气息似乎变了,虽然人还在他怀中,却似乎变得更疏离起来,裴耀有些不放心:“阿琰,如果我现在松开手会如何?”

  邵琰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前方——出了这个院门,她跟他便没有关系了。

  裴耀察觉出不对劲,手更是不敢松开,轻声自嘲道:“我也真是的,明知道你眼里我跟姚霁没差、明知道你不在意所嫁之人是不是我,却还是忍不住贪得无厌想要试探你想要证明自己分量更重……自讨苦吃。”

  “我不在意?”她若真的不在意就好了,何至于每日都忧心忡忡,为了他跟长辈力争,还要为他承受外人意味不明的眼神,邵琰觉得自己这半年多以来的坚持都变得可笑起来:“对啊,我就是不在意、你跟姚二郎在我看来就是没有什么差别——”

  “也不对,还是有差别的,”邵琰眼睛发红:“你说的没错,姚二郎的确比你更好更值得托付终身,至少一直以来他对我还算是以礼相待未曾逾矩分毫,不像你这般无耻无赖只会逼迫我试探我——”

  虽然知道她是在说气话,但有些也是实话所以听起来不怎么顺耳,裴耀抬手想要捂住她的嘴不让她再说下去了,却摸到了两抹湿痕。

  “你为什么哭?”将邵琰身子转过来面对自己,对上她带着湿意的眼睛,裴耀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松开双手,一手想拿出帕子帮她拭泪,一只手抚上她的脸,虽然心疼但也有几分愉悦:“是不是意味着其实你还是在意我的?”

  “谁在意你了!”邵琰打开他的手,倔强地别开脸,她其实很少落泪的,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下定了决心眼泪却自己莫名其妙地往下掉,本来背对着裴耀以为只要离了这地儿便也无所谓,谁知道突然被他拉过来让他看见自己这模样,顿时有些心慌意乱:“你少自以为是自作多情!”然而自己也有些莫名心虚,趁着裴耀松手便又想跑。

  裴耀还没拿出帕子,见状也顾不上那么多又将她拉入自己怀中,将她的头按向自己:“自作多情也好自以为是也罢,反正我不会让你走的。”

  邵琰的脸被迫贴在他颈间,脸上的泪痕沁入他衣物上,邵琰想要推开他,他的手却如铁臂一般紧紧禁锢住她,邵琰无奈,只好骂他:“放开!你无赖!”

  “好,我无赖,”裴耀的手收紧几分:“你想骂什么都可以,随你骂,只不许走。”

  “你——”邵琰其实不怎么会骂人,来来去去无非就是那几个词而已,偏偏裴耀又不当回事,她骂什么他都照单全收,明明是骂他却弄得是她在撒娇一般,邵琰顿时词穷,想要挣扎又挣不脱,想起了之前的事,便不再想要往外,伸出手在他怀中摸索。

  虽然冬日身上的衣物多,但裴耀还不至于感觉不到,身子僵硬了一瞬,将邵琰稍稍拉开一些,低头看她,声音喑哑:“阿琰……你在做什么?”

  邵琰没察觉出他声音有什么不对,手还摸在他腰间,面带疑惑,眼里还有几分湿意:“我明明记得你之前是放在这里的,怎的不在?”

  “你是不是弄丢了?”邵琰这样一想便着急了,收回手去拉他放在自己腰间的手,想要回去找,可不能让别人捡到了。

  裴耀明白是自己想歪了,面色微红,见她一无所知只记挂着给顾昱的信,不免有些失落,喉头轻动,问她:“你要它作甚?”

  “我信不过你,万一你毁掉之前偷看了怎么办?”邵琰气得将很久之前的事又提起了,瞪他:“你还我,回头我自己烧掉。”

  邵琰要将信收回,意味着她还没放弃取消婚事的念头,裴耀盯着她有些苦恼,然而该说的都已经说了,邵琰不听不信他也没办法,总不能又将她弄哭一次吧,裴耀眉头蹙起,神色无奈:“真要拿回去?”

  邵琰冷哼了一声算是应答,那只手已经摸到了他放在她腰间的手掌,见拉不开他的手,便一根一根掰开他的手指。

  刚才便是这只手在自己怀中作乱……裴耀有一瞬间的心旌摇曳,又很快肃了面容,邵琰并没注意到他的变化,只一心要跟他的手作战。

  裴耀任由她掰开一根手指,在她面容有些轻松去掰开第二根的时候,第一根手指又挣脱贴紧了她腰间,如是者三,邵琰也意识到裴耀在戏弄她,抬头怒视他。

  “放心吧,没掉呢,真想要回去?”他这样问,邵琰自然是点头,裴耀想通了眉目舒展开来:“那我告诉你我在哪儿。”

  邵琰愣了愣,没料到他会突然这么“好心”,加之觉得他“舒了口气”的神情让人觉得十分不快,一时也没留意便被他的手反握住。

  另一只手牢牢放在她腰间,裴耀扶着她退后了几步,两人便到了树下,裴耀身子微微低下,身上的斗篷垂落下来,遮挡住两人的手臂,邵琰那只手被他执起抬高,以为他是真的要将信还给自己便也没怎么在意,然而下一刻邵琰便感觉自己指尖触到了一片热烫——裴耀居然抓着她的手探入他领口,穿过了好几层衣物,附上了他胸口。

  她的指尖冰凉,触到他的那一瞬间便可以感觉到他的身子紧绷了一瞬,邵琰连忙要将手缩回,却被裴耀用力将她的手死死按住,他的胸膛灼热如炉火,几乎可以将人烫伤,邵琰挣不脱,顿时急了:“裴三郎!”又下意识地看向染青她们的所在。

  裴耀稍稍弯腰,身上的斗篷如一口钟一般完全遮住了邵琰的身形,裴耀放在她腰间的手将她拉近了一些,轻声道:“她们不会知道的——”

  邵琰想踢他,裴耀拦下她的攻势连忙道:“但你总这么看她们或是乱动的话……难保她们不会多想。”

  邵琰又红了眼眶:“你怎么可以这样!快放开!”

  “不放,”裴耀摇头,抓着她的手又用力了几分,邵琰正想骂他,裴耀却又眉头深锁:“阿琰我这里疼得难受,你帮我揉一揉,兴许会好些——”

  “裴三郎!”邵琰气愤,偏又不敢大声:“你要是有病去找大夫找我作甚!”何况明摆着就是装出来的,骗谁呢!

  “这病只你能治,”裴耀故作可怜:“方才你见姚霁,我在一旁饮了许多醋,约莫是伤着了,之后你又故意气我,如今这地儿酸胀得难受,还火烧火燎的。”

  邵琰的手被他抓着又向里移了一些,男子的身子与女子大不相同,感觉到皮下胸腔里的热意与心跳,邵琰有些慌乱,想要收回却不小心更向里一些,似乎摸到了什么不该摸的。

  邵琰先是吓了一跳,随即涨红了脸,更多的却是恼怒,瞪着裴耀,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裴耀似乎也没料到会这样,神情有些呆愣,握住邵琰手掌的手似乎有些握不住而松开了。

  邵琰连忙收回手推他,自己身子向后,然而后边无路可逃,没两步便撞到了树干上。

  树上的积雪被她重重一撞,顿时簌簌地往下落,事出突然,邵琰跑也来不及,眼看着那些雪便要洒了她一身,眼前却突然一黑——裴耀抓起身上的斗篷便罩在了邵琰头上。

  虽然看不见,却可以听到、感觉到雪落在斗篷上的声音,裴耀护着她离开了树下,邵琰得以重见天日,她身上一点雪都没有,裴耀头上、身上却落了一层雪,连脖子那里也有。

  然而裴耀却只是一心查看她身上,一脸的焦急:“有没有受伤?冷不冷?”

  纵使有再大的气,此时此景也消解了几分,邵琰轻轻摇头,伸手将裴耀斗篷上的雪抖落,头上和脖子那里却还有,邵琰抬起手,想要帮他将发上的雪拂落。

  裴耀抓住她的手:“阿琰你别弄了,仔细手给冻着了。”

  邵琰任由他抓着,看他将其余的雪扫落,可是脖子上的雪已经有些融化沁入了他衣衫里,在那里洇出深色的痕迹。

  再怎么不畏寒的人遇到这情形也难免受不住,邵琰见他双唇有些发白,不免心软,没有收回手,另一只手想将手中的暖炉塞到他手中,裴耀没有接过:“阿琰你放心吧,我不冷的。”

  明明声音都有些发抖了还说不冷!邵琰无奈地拉他:“我们回屋里去吧。”

  裴耀这才没什么意见,只是不肯快走,只拖着她慢慢往回走,邵琰偏头看他:“你真的就那么介意姚二郎?”

  “怎么可能不介意,他本就对你有意,你又不讨厌他……他之前话里的意思,真的有高中之后再提亲的打算,”裴耀也看向她:“我们就快要成亲了,你却还要见他,还当着我的面护他、还要因他跟我置气——”

  “我已经跟你解释清楚了,分明是你要跟我争吵,”邵琰不服气:“再说了,我什么时候护着他了?”

  裴耀看着她:“你不让我替你去见他。”

  “真让你见他你保证不会挑衅他?”邵琰摇了摇头,不怎么放心:“他不过是询问一番而已,若是你替我见他又胡说了什么惹恼了他,他真去告诉邵琛怎么办?”

  “他明年跟邵琛一道入试,如今也没几个月了,”邵琰叹气:“你何必去招惹他,万一他因为你的缘故落了第,你我岂不是落了下乘。”

  裴耀看着她:“可如今他住在顾家,万一是他不死心还要来招惹你呢?我又不能时时守在你身边,怎么可能放心得下?”

  邵琰看了他一眼,别开目光:“那以后我要见他,再不告诉你便是,省得你疑神疑鬼的!”

  “以后?”裴耀眉头紧皱:“你还要见他?”

  邵琰没说话,故意点头,裴耀想了想退了一步:“你以后要见他……还是像今日一样有我在一旁吧。”

  “才不要,”邵琰又气恼起来了,瞪了他一眼:“你总这样……动手动脚的……谁还敢让你在一旁啊。”

  裴耀怕她还在生气,连忙转了话题:“我回去之后便着人将信送回交州,以后这样的事这样的玩笑绝对不会再有!”

  “你送不送我有什么所谓的?你一直记着我四叔作甚?也对,毕竟当初你想喊他‘岳父’来着,”邵琰故意气他:“也许过个一两年,我四叔真会有个女儿吧,你再等上十几年兴许就能如愿了。”

  “阿琰……”裴耀见她还能开玩笑,稍稍舒了口气,又有些尴尬:“当初……我是误会了……夫子一直纵容着你,你又不肯答应我,他说出那样的话来还煞有介事的,我就忍不住想多了。”

  邵琰叹气:“你想多了的,可不止是这事。”

  裴耀见邵琰意有所指,连忙止住心神:“如果你介意的是之前的事……阿琰你想过没有,那时候我若是躲在内室,看不到你的神情,光是听他那些话便足够让人胡思乱想了,只怕会让我误会更深的。”

  “所以啊,”邵琰冷哼道:“以后我私下里再见他,不让你在一旁之后也不告诉你,你什么都不知道就不会误会了。”

  先前的玩笑开得有些过了,裴耀如今不敢再跟她说重话,见她语气发冷的,握住她的那只手稍稍收紧。

  “放心吧,没有‘以后’了,”邵琰终于是消了气:“今日见他是因为担心他将你我之事告诉邵琛,怕你等久了也担忧你误会,所以才让人将他带了过来,如今话都已经说清楚了,再不会见他了的。”

  “真要见其实也不是不行,”她让步了,裴耀便也妥协了:“但是须得我在一旁……就算我不在,也要有丫鬟在……事后要告诉我一声。”

  邵琰偏头不看他,裴耀压低了声音:“我信你——就算到时候我不在一旁,只要事后你告诉我,你说什么我都信你。”

  邵琰又打量着他:“真的让我见他?”

  裴耀神色颇不自在:“不过能不见最好还是不要见吧……”

  “放心吧,真不见他了,”邵琰瞥了屋子那边一眼:“虽然他住在这府中,但内外有别,他是外男,没那么容易见的。”

  感觉到他连手都在轻抖,邵琰快走几步:“我们快些进屋去。”

  裴耀不放心,问她:“如果之前我没能拦下你的话,你会如何呢?”

  “还能如何?”邵琰不看他:“可能……将错就错吧。”

  裴耀心有余悸:“幸亏我没让你走开。”

  邵琰没有应答,裴耀等不来答案便停下了脚步,邵琰担心他冻出病来,连忙道:“不会那样的,只是说说吓你的。”可是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一叹——她那时候,是真想退却了的。

  裴耀又忍不住道:“邵琛也真是的……干嘛要在你面前提起姚霁的字……”

  邵琰看了他一眼:“姚二郎的字是什么?”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你还跟他说那样的话……我还以为你是想让他等你呢……”裴耀看了她一眼:“你不知道那便算了。”反正他是不会将姚霁的字告诉她的。

  “邵琛没告诉我,”邵琰想了想摇头,不纠结于姚霁的字了:“你何必总跟邵琛作对。”

  裴耀心中还是不甚安定:“我以后绝不会再开这样的玩笑,你也不许再说‘不嫁’之类的话来吓我……可好?”

  “好。”邵琰不愿意他在外边继续待下去,连忙应了,催促裴耀快走。

  眼见着屋门已经近在咫尺,裴耀有些惋惜:“真想一辈子也走不到。”

  邵琰只拖着他步上台阶,染青她们一早便等着他们将他们迎进去了。

  身边的人忙忙碌碌的,邵琰低头看裴耀进来之后也不肯放开的手,心中却是一叹,就算将今日之事揭过,可她跟裴耀之间的问题依旧还是存在,只不过隐而不发粉饰太平罢了,如江河堵塞,不知哪一天便会决堤。

  她依旧还是不信她能跟裴耀走一辈子——再说了,在冬日这么走着,迟早也会冻出病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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